子面,孟小北已经很久没吃过合他味。厂合作社旁边开了家特别小臊子面门脸,他只吃过次,那不是臊子,吃起来简直就像泔水泡面。
他干爹打着赤膊,穿条军绿色大裤衩,夏天闷热夜晚,迎着窗外星光,手持两把菜刀剁臊子,剁得潇洒而酣畅!剁臊子与豆腐丁黄菜丁胡萝卜丁豇豆丁起在油里煸炒,最后又用热油烫大碗喷香辣子。
明亮月光打在这人胸,孟小北小声道:“干爹,身上像变白了。”
少棠嘴里咬着烟,说话混:“哦……是么……不用整天野在外边儿,办公室里捂得。”
孟小北视线顺着对方后脊梁那道曲线,慢慢往腰移,从小就看,觉着真看……猛就想脱而:屁股是不是还跟以前样白啊?
没意思说。
年纪了,有些隐约尚不成型意识,怎么像……害臊了?不像小时候人事不通那样,啥都往外瞎胡搂。
孟小北垂眼,溜厨房,过会儿,忍不住又溜回来。他来来去去溜达几趟,像个痴心小傻子,在厨房外看少棠横刀立马站在灶前,颠热锅。
俩人对桌,埋头吃面,狼吞虎咽,满嘴淌红油,在对方面前完全不必注意吃相。孟小北没洗手就抓烤白薯吃,也不用担心他奶奶或者谁在桌上敲他手,嫌他没规矩。
少棠问:“最近们班主任,可很久都没请我喝茶了。”
孟小北“嗯”了声。
少棠:“我都有儿想们班主任了,没什么事儿吧?”
孟小北嚼着东西说:“我们班主任没想您,我没事儿。”
少棠挑眉:“是真表现了,还是班主任害怕了不敢请我,去请爷爷奶奶了?!”
孟小北气里有撒娇意味,委屈道:“我真表现了——不信去问我们同学啊!”
孟小北是个小爷们儿粗裂嗓子,并不娇嫩,偶尔哼哼唧唧撒赖时候,有极鲜明反差,那声线挺招人疼。
少棠快道:“成,那我回放假带去趟琉璃厂,我知道小子喜什么,咱来专业。”
孟小北声音腻歪:“呵呵,小爹真。”
少棠眯细双俊眼,威慑道:“以后别老叫小爹小爹,让人听见笑话我,听着怎么这么别扭?旧社会房才叫‘小妈’,看我得像们家房吗?想得美,爸可占我大便宜了!”
孟小北辣子呛鼻子里,边咳边乐。
很奇怪,他脑子里竟就浮现少棠穿着京剧戏台上女主角穿大红色喜服,头戴凤冠,俯首做媳妇状。然而少棠绝对汉子气质张脸,健美身材,配那身凤冠霞帔实在太惊悚了!孟小北自己被自己呛得脸都红了,不过气又想乐,眼珠死死盯在对方脸上……
隔屋不知名叔叔又“差”了,那晚家里就他俩人,挤在张床上睡。
久都没这么挤着睡,床上顿显狭窄局促,说到底,是两人肩膀都比以前宽了,身材厚实了。夏天蚊子多,少棠在床角上蚊香,睡了会儿忍无可忍,俩人爬起来道打蚊子!
床是罩着蚊帐。
少棠直跪在床中间,双眼有神,往头顶寻么:“孟小北这就是蚊帐没掖吧,这蚊帐里他妈有只大蚊子,都不去,专咬咱俩!”
孟小北:“怎么不咬我啊?”
少棠手伸到大腿儿后面位挠,皱眉:“老子后边儿嫩,血香。”
少棠全身只着裤,孟小北也是裤,两条赤条条精干身形,在蚊帐里扑腾,追打那只狡猾大蚊子,最后还是少棠掌把蚊子扇晕掉落来,痛快碾死。
小北说:“我看看……我看看……”
少棠扭头指:“看什么?两个大红包。”
裤边沿掀开,浑圆面、大腿儿位,现两颗小指甲盖大小包。孟小北深深看了眼,噗嗤乐:“干爹,竟然还像以前那么白啊!”
少棠哼道:“平时又晒不着那,可不白么,我小时候更白。”
小北气痞痞:“被蚊子吃,腚上就跟开两朵桃儿似,干爹还挺看。”
孟小北学他奶奶胶东话。奶奶屁股叫腚,洗屁股就叫做洗腚。
少棠露浅笑,骂道:“滚蛋,还学会调戏老子了。”
“别人桃都开在脸上、眼睛里,老子桃他娘开在屁股上!……饿日他!……”
孟小北觉着少棠骂人腔调都特有味道,说不清道不明奇妙觉,或许就是那么刻,砰然心动,勾起童年许多美回忆。
睡后,孟小北习惯性拱,腿搭到他干爹大腿上。肤接触刹那浑身像起电似,突然发、发痒,身上就不自在了。他蔫儿不唧又缩回去。他也不是故意,就是手脚忽然都不知该往哪里放。太久没起睡,以前不是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