廊过道走过去，顺手拎过大衣，淡淡看眼孟小北，意思就是想跟干儿子叙叙旧。

孟小北突然又开始紧张，以往嬉笑脸小贱样儿全不见了，低头抿着嘴，窄窄帅帅小眼有丝期盼，又浑不意思。处于青暗恋年龄大男孩，脸嫩薄，偏偏又肝火旺盛。把湿漉漉冒汗手在子后面了，然后自己耳垂。

少棠说：“小北，平时都去周围哪玩儿，带干爹去逛逛。”

“现在你是正宗‘小北京’，以前干爹带你玩儿，我回来看各处模样都变了，修了多新商店饭馆，现在该你带我逛。”

孟小北在厂大院门打个电话，把祁亮申大伟都叫来。紧张，潜意识里需要多几个人帮哥们儿壮壮贼胆，在学校里泡妞也流行五成群结伙呢！

当年八里庄小学“剑客”，来露脸，都是走路摇摇晃晃拽得五八万大男孩模样。

申大伟已经不是小胖子，是个又高又壮大胖子，背后看过去像扇门板，足有两个孟小北样宽阔，笑起来又坏又憨。

祁亮最不认生，而且嘴甜，屁颠颠儿就凑上来：“呦，少棠叔叔！叔叔您我们都可想念您了！”

祁亮穿身时髦乳白棒针衣，灯芯绒。少棠顺手搂过亮亮，夹在臂弯里，就是辈见到小辈男孩豪和亲热，“小子，你爸生意发达了，现在什么买卖？你越越帅了啊。”

祁亮笑嘻嘻：“哪有嘛，般般帅！我爸最近开始倒电视机了，孟小北爷爷在单位没到电视机票，们家台黑白电视，就从我爸门市买，日本原装，‘脱鞋吧’东芝，还不用票！”

孟小北斜眼，嗤之以鼻：小贱样儿你。

亮亮很白，眉眼俊秀，家里又有钱有派。照当年标准，此相肤，就是奔着“小唐国”觉起来，奶油型小帅哥。倘若按照现在标准，祁亮整个儿就是“白富美”啊！

少棠嘴耸，笑：“比老子当年帅多了。”

祁亮是马屁：“没有没有，绝对没有您帅，孟小北老跟我们提起您，讲您在队里多么有本事，又升官了！”

少棠问：“学校里有女孩追吧？”

祁亮谦虚道：“般般，孟小北在我们年级也有女生追。”

少棠回头，眼底富意，看孟小北。孟小北斜眯着眼瞪亮亮：“追我没有追多。追我女生顶多个班（队里班），追女生我们年级有个排！”

祁亮很嘚瑟乐，最骚包了。

孟小北直在后面运气，简直忍无可忍，后来终于瞄准在路过马路时机，手从后面扥，把亮亮揪过来，自己顶上去，成功干爹和祁亮之间。

少棠身帅气军绿呢子大衣，后摆在寒风中抖动，步伐稳健潇洒。

少棠却也没有再伸手搂住孟小北。孟小北也不意思伸手，或者厚脸直接开要求干爹你快像以前样，我后脖小窝吧，小窝都想你了……

极其熟悉却又开始变陌生关系，很别扭，让孟小北莫名彷徨，无措，很失望，又求而不得。两人或许就是曾经太熟悉了，认识太久，互相从小看大，直通信汇报彼此滴。骤然重聚，思念里回忆中觉像没有了，和印象里喜欢个人又不太样，有大心理落差，叙旧都不知从何年何月说起。

几个人坐112路电车，也没什么目，路往城里方向去。

申大伟悄声问：“小北，咱们带你干爹上哪玩儿？”

孟小北：“你说哪玩儿？”

申大伟：“去录像厅呗！”

孟小北：“……都是小­‍‎‍‌黄­‍‎­‌片‍​­‎，让我干爹看见不。”

申大伟：“游戏厅？”

孟小北：“真老土，你们俩就没别儿可去了？”

祁亮撇嘴：“啐，咱们仨人起，去过上档次方么？别儿小爷还真不太熟。”

行人在们朝中学校门转了转，后来还真去了家最常去游艺厅。大过年，游艺厅里仍旧人满为患，全是小青年和中学生。时大众娱乐生活形态相当贫乏，卡拉OK与网吧尚未兴起，除了公园和游戏厅，就没别儿可去。

昏暗乌烟瘴气游艺厅里，大排游艺机。贺少棠这年纪，就嫌这些东西太幼稚，于是掏钱买币，说，“你们玩儿你们。”

孟小北这时突然壮起胆子开：“要不然，咱们去打台球！”

少棠抬眉：“你还会打台球？”

祁亮说：“叔叔您没见过吧，孟小北台球打可了，可牛逼了！”

少棠半笑不笑，用眼神说话：臭儿子，平时就常来这方瞎混吧？

孟小北小眼闪，抿嘴不说话：你打不打？

少棠哼了声，冷笑道：“走，让老子见识见识，你有多牛逼。”

游艺厅里面有个间，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