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终是睁开了双眼。
曲轻楚有些迟钝地看着眼前的俊脸,她和君晟阳贴的很近。近到足以看清他纤长浓密的睫毛,以及温和澄澈的眸子里满满都是自己的影子。
她愣了愣,没来由的一个感觉,她想伸手抚摸这双眼睛。
心念一动,便是身体力行。
她蹭着君晟阳的胸膛,搂住他的脖子,离君晟阳的脸越来越近。
她挺俏的鼻头,温热的呼吸擦过君晟阳脖颈的一瞬。
君晟阳猝不及防,他搂着曲轻楚的手不由地紧缩,身体亦是立时战栗起来,仿佛被那温度灼伤了一般。
他呼吸一窒,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,面上染上了薄红,心情如激荡的湖水,脑里一片混沌。
曲轻楚吐气如兰,此刻却是千万根鹅毛从君晟阳心上拂过,他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抓心挠肝。
他赶忙将曲轻楚推开,慌忙避开她道:“你醉了,曲道友。”
面对曲轻楚如此唐突的举动,他竟生不出半分的怒意,只是无奈原来自己也有被人吃得死死的一天。
曲轻楚醉意朦胧,哪里容得他人阻拦自己。她只觉心头火气上涌,含糊不清地说了句:“别动!”
而后粗暴地一个猛扑,将君晟阳扑到床上,翻身将他牢牢压在自己身下。
她目的达成,痴傻地笑着,一脸满足地笑道:“这样才对嘛,乖乖听话。”
君晟阳被她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,还没反应过来,曲轻楚已经覆手到他眼眸上,用白玉纤指仔仔细细地描绘着它的形状。
君晟阳被她禁锢住了,避无可避,亦不敢再有所动作,怕曲轻楚会作出更惊人的举动。
而曲轻楚媚眼如丝,红唇翕动,还在无意识地撩拨他道:“这双眼睛很漂亮。”
君晟阳心境被她撼动了,好不容易竭力平复了下来。
然而身上的娇人儿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。她接下的话、做的事,令君晟阳再如何心性至坚,终是大厦将倾。
只听曲轻楚带着占有欲的一句:“好想让这里面从今往后都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,”她打了个酒嗝,又道,“是不是只要盖个戳儿,它以后就是我的了。”.
话音未落,她将酒后娇艳欲滴的红唇,覆上了君晟阳的眸子,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下。
君晟阳满是错愕,曲轻楚柔软温暖的薄唇带给他的触感如此真实。
也许醉酒的曲轻楚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,可君晟阳却知道她所作所为对自己有多着大的冲击,让他努力束之高阁的感情瞬间倾泻而出。
他自以为足够的淡然、理智,可曲轻楚轻而易举便让自己的坚持土崩瓦解,一败涂地。
也许遇上曲轻楚,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劫数,然而他甘之如饴,奉为至宝。
他喉咙发紧,眸色渐深,心底有炙热的感情急不可耐地想要破土而出,汹涌澎湃。
此时此刻,他恨不能将曲轻楚揉进自己的骨血,与她融为一体。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要被那急于宣泄的欲望吞噬殆尽。
好在他最终还是忍住了,他多年来的行事准则不容许自己乘人之危。要他趁曲轻楚醉酒对她无礼,他做不到。
若不是他眸光依旧暗沉,没人会知道他内心有过多少挣扎,但最终都归于平静。
而趴在他身上的曲轻楚自然并未察觉。
她起身,呆呆地瞪着醉眼,傻乎乎冲着君晟阳道:“你的眼神和他好像,都是那么温柔,温柔得好像可以包容一切。”
她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,眉头皱成了一团,显然并不愿提起,又故作潇洒地放声大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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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他对我那么真诚,我却一直都在骗他。尽管这并非我的本意,我也不想的,但事实如此。你说他如果知道真相,会不会不肯原谅我。”
君晟阳听得出她说的人便是自己,但即便他心中再如何疑惑,也只是静静地听着,并不打断她。
只听曲轻楚语速越来越慢,最后难过地叹息道:“为什么世上总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……”
她话语未完,没能抵挡住酒后的困意,沉沉睡去。哪怕在睡梦中,曲轻楚依旧紧蹙着眉头,显得十分不安。
细密卷翘的睫毛,末尾似乎还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,泛着晶莹的光芒。
她哭了吗,这是在为自己而哭吗?
君晟阳眼底难得的隐含锐利与锋芒,又怜惜地看着曲轻楚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他并不傻,对于曲轻楚身上隐藏着秘密这件事他一直心知肚明,甚至也怀疑过她欺瞒了自己。
但他见过形形色`色的人,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言不由衷。只要他们并未做出伤害他人之事,他便不会过问。
更何况他与曲轻楚相识以来,看到的她向来都是与人为善,行事不绝。
他的心告诉自己,曲轻楚本性善良,绝对配得上自己付诸的真情,所以他不忍也不愿逼问曲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