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划开他已经长合的伤口,将表面结拢的疤痕尽数切去,只剩下柔软的皮肉,才探入他的胸腔,引出里面的淤血,等淤血去尽,才一点点切刮着里面朽烂的皮肉骨骼。
屋里很静,静得只能听见刀锋刮着骨骼的‘咯咯’声。
不凡无事一般慢慢翻着书页,还不时轻笑着将书中所讲的典故念与宁墨听,问他作何想法。
宁墨平时惜字如金,这时却与不凡低言漫谈,只手中活汁,半点不迟缓。
如果不是不凡的脸惨白如缟,斗大的汗滴从额上不住滚下,湿了腋下绣枕,旁人看了,定会当二人在谈风说月。
等宁墨给他重新包扎妥当,他的神情已是萎顿不堪。
宁墨清洗着手中匕首,“如何?”
“死不了。”不凡虚虚一笑,软靠在枕上,所有的知觉只得一个痛,“比一点点地割脚肋,如何?”
宁墨端了事先叫清儿熬好的参汤,亲手一勺一勺的喂他服用,“不相上下。”
不凡轻点了点头,心中一处,稚心地一痛,即便是现在胸口处伤口痛得连一根手指也不能动弹,心间那痛仍不能忽视。
过去几年,每过几个月,宁墨就要承受一次这般的痛。
每次宁墨受刑,他都知道宁墨定是生不如死。
然这时亲身感受,才真正知道,这生不如死的滋味。
一次已经如此难忍,而他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承受。
无法想象他是如何熬过来的,不知他靠着什么执念,生生的挺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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