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仪表堂堂,要不是盔甲在身,真容易叫人误会是哪家的账房先生。
杨延昭说话如钟鸣,浩气荡然:“今日遂城遇险,各位舍小我,顾大家,顾朝廷,为百姓,我杨延昭谢过各位。”
杨延昭双手端起酒碗,朝四方依次鞠躬,仰头一口喝完,又到了第二碗:“这第二碗,我要敬你们肝胆相照,有勇有谋,能在敌军团团包围之中夺了对方粮草,无一人受伤,这份智谋勇气胆识,杨某佩服,敬你们。”
“这第三碗,我敬过去。遂城位置险要,易守难攻,但也不是固若金汤,永远不破,现在辽军就是想困死我们,我们哪怕只剩下一个人,一张嘴,一口牙,我们也要咬死一个算一个,在这里只能前进不能后退,念你们初来,可现在提出,谁不想留下?我今夜送你们出城。”
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,围在杨延昭四周的都是一些十几二十的小孩,他们可能这次来了,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宋,连尸骨都不能的。
但杨延昭感受到了那种热血,感受到了杀气,还有仇恨。
这是他想要的,但又不是他想要的。
大敌当前,唯有士气可以救自己。
但这鼓舞的士气,也会让人送命。
“大人,我愿生死相随。若有退缩,当如此桌。”一十五六岁的士兵站了起来,拔出刀,对着桌角砍了过去,桌角应声而落,刀口整齐。
“我等愿生死追随。”众人纷纷单膝跪地,朗声而道,声音洪亮穿过瓦片,直达云霄。
楚瑾瑜第一次有了一种热泪盈眶、热血在沸腾的感觉。
“杨某感谢诸位的厚爱,如若各位不嫌弃,可唤我一声兄长,从今往后,我们是一家人。”
“大哥,请坐。”
“兄弟们,请坐。”
杨延昭虎目微红。
“张立,你先坐下。等会散了后,你负责把桌子修好。”杨延昭打起精神开起了玩笑,今日的饭菜他一口未动。
底下的小伙子们一听他们杨大人这么说,顿时闹腾起来,刚才沉重的气氛散了几分。
张力黑红的脸露出一丝笑容,弯下腰捡起那段木块,放在口袋里。
辽军又来了。白天夜里,不厌其烦,他们有的是人马,而自己连信都送不出去。
“来人,我们会一会他们。”杨延昭穿上铠甲,拿起□□。
盔甲在身,杀气腾腾。
“大人,可容手下一同前往?”
这次杨延昭只带了百余人出去。
杨延昭回头伫立,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漂亮得像个画里走出来的小孩,他真应该在家里或者在朝廷上谋个文书。
但他的眼睛是热烈的,甚至有股跃跃欲试的姿态。太像自己年轻时第一次上战场了。
“你可怕?”
“有何惧?”少年仰头一笑,潇洒至极。
“楚子怀?”
“大人,在下楚瑾瑜,字子怀。”楚瑾瑜微躬身,双手抱拳至胸口。
“好,杨豫,给他套盔甲,□□,战马。”
“子怀,请随我来。”杨豫本身是军师,现在战事紧了,将士衣物粮草也一并由他们负责,包括厨房。
“杨大夫,盔甲一套就好,战马和武器我自己有。”
楚瑾瑜曲着手指放在嘴里长啸一声,一匹骏马扬蹄奔来。
周身雪白,无半点杂色。
杨豫惊叹:“好马,好马。去吧,小心。”
楚瑾瑜翻身上来,一抖缰绳,追风疾驰而去。
城门只开启容一人一马进出,百人快速整齐冲了出去,城门立刻被拉起。
待他们冲出去,城楼的箭手才收手。
这一战,宋军损失过半,敌军损失伤亡200,退回百人。
这是一场小规模的试探,后面会有大战来袭。
尸首是不能拖回的,怕引起瘟疫,就地焚烧。
回城后,杨延昭丝毫没有停歇,开始布局明日的防线。
999年初,当今圣上得知辽军萧太后屯兵幽州,准备挥军南下的情报,紧急下令命忠武军节度傅潜为镇、定和高阳关三路行营都部署,屯定州,杨延昭改调保州沿边都巡检使,守卫保州、广信、安肃三州军事。
由于燕云十六州的损失,使得大宋失去了天然屏障。沧州刺史何承矩提出要利用水建立保护屏障,太宗开水渠,挖深池,形成了一道绵延九百里的水上防御系统,用此来抵御契丹的铁骑。
这就是被后人所称颂的“大宋水长城。”它的主要地点就在杨延昭所驻之地。
这地成了辽军南下的必经之地。杨延昭命魏能屯兵梁门,杨嗣屯兵保州,自己则率领士兵镇守遂城。
士兵三千,辽军十万。
九月,辽军南下。宋军节节败退,退到了这小小的但事关大宋存亡的遂城。
没想到碰到了根硬骨头。
于是辽军采用车轮战,频繁骚扰进攻,想把数千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