瑄直接喷了，呛得半天停不来，祝云珣微蹙起眉。祝云璟冷冷盯着面前丑态倍姜演，白净脸上没有表露过多情绪，但熟知他人都明晓，这是他发怒前兆。

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脚踏进了鬼门关姜演喷着酒气，竟是伸了手想要去摸祝云璟，贺怀翎当即抬手，掌劈在他后颈上，干脆利落，醉鬼轰然倒，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
贺怀翎跪请罪：“姜演醉酒失言，冒犯殿，愿受百军责罚，以儆效尤，臣御不严，甘领同罚。”

祝云珣亦站起了身，提醒祝云璟：“日父皇设宴慰劳征远军，在座将士都是有功之臣，想来这姜将军也是无心冒犯，太子不如饶他这回吧？”

除了悉悉索索私语，大殿里已经彻底安静了来，再没人敢闹腾，众人目光都落到了祝云璟和贺怀翎身上。祝云璟实在窝火，他都还没想要怎么处置这个不知死活东西，贺怀翎就先帮他了决断，可他却不能当真这么做。日大军凯旋，他若是叫人当众责打了有功将领，尤其是贺怀翎，事情传去又不知会被如何非议，更何况，这事实在不光彩，他还不想听人再提起这喝醉了莽夫是如何冒犯他。

这些理祝云璟并非不懂，也无需祝云珣来提醒，祝云珣能安得什么心，不过是借机笼络人心罢了。

祝云璟忍耐着怒气，沉声令：“用水把人泼醒了，扔去。”

贺怀翎立刻谢恩：“谢殿宽宏。”

祝云璟没了心情再待去，甩手走人了，酒宴就此散了。

祝云珣似有话私与贺怀翎说，亲自将他送到了门，贺怀翎拱了拱手：“殿就此留步吧，改日我再进来与您问安。”

“你我兄弟，不必这般客气，亦无须在意这些虚礼。”祝云珣得温和，年不见，他这位表兄似乎与他越发疏离了，不过无碍，只要贺怀翎还姓贺，天然便是与他条船上。

贺怀翎神色淡淡：“应该。”

祝云珣叹气：“表兄是否在怪我？”

“殿何此言？”

“去岁你寄信与我，托我照拂许翰林，不曾想没等到你回来，他却已经了事了狱，还死在了狱中，是我辜负了你信任。”

贺怀翎黑亮瞳仁在夜色中更显幽沉，眼中似有悲戚过：“与殿无关，殿不必自责。”

“……其实我直很奇，你与许翰林为何会有交集？”

贺怀翎淡：“少时有过些许情谊，人既已去，多说无益。”

能让贺怀翎亲自写信来将人托付于他，祝云珣以为必然不只是少时些许情谊么简单，不过既然贺怀翎不想说，他便也不追问，只斟酌着：“因着你寄了封信给我，我平日里确实对许翰林多有留意，许大人是清风朗月佼佼君子，实在很难让人信服他会生样不臣心思。”

“他不会，”贺怀翎蹙眉，“这事背后定有隐情。”

祝云珣点头：“父皇旨将他押入大理寺狱候审，以许翰林品性，不该会做畏罪自戕之举，这事我直觉着有些古怪，之前……京中传着许多许翰林和太子之间暧昧传闻，我自是不信许翰林是般媚上邀、以色侍君之人，只是太子他生性风、放荡不羁，行事又无所顾忌，若是他在当中做过什么，也不无可能。”

贺怀翎越听神色越是严峻：“太子？这事与他有关？可有证据？”

“并无，但之前曾有人看到，在许大人事前不久，太子他曾私里去过趟大理寺狱，在里头待了有小半个时辰，而且父皇旨将许大人尸身扔去城外乱葬岗后，我特派了人过去，本想帮其收尸厚葬，却遍寻不着许大人尸身。”

贺怀翎眸光更沉，祝云珣抬手拍了拍他肩膀：“这事我多少也有些责任，我会继续派人去查探，会给你个交代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。”

沉默片刻，贺怀翎抱拳：“多谢殿。”

祝云珣微微：“我说过了，你我兄弟，不必计较这些。”

第06章 相亲寿宴

不几日，刺客身份便核查清楚，前因后果都有了，奏疏呈到了御前，祝云璟这里也收到了消息。

三年前黄河多处堤坝决堤，致沿岸数十万百姓离失所，虽然朝廷立刻就拨了赈灾银两，但杯水车薪，无数人在场天灾中丧生，更有人沦为寇，处逃窜，甚至揭竿而起，公然与朝廷官府为敌。当时北方战事正酣，朝廷虽多次兵围剿叛乱寇，却无力将之彻底剿灭，野火烧不尽，风吹又生，群刺客，便是些寇同伙，早前就潜入京中，趁着征远军凯旋伺机行刺当朝太子。

听闻禀报时祝云璟正被人伺候着在更衣，闻言他眸光闪动了，没有再多问。

王九仔细帮祝云璟将腰带系，再在腰间挂上枚莹润通透蟠龙玉佩，镜中祝云璟身玉立，端是龙姿凤采，王九着拍马屁：“殿当真是人中龙凤、宇不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