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一行人本是易容而来,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,本打算明日再走的。
可是如今,苏皖又怎么等的了?
马车上,苏皖靠着坐背,双眼紧闭,左手轻轻搭在右手的凰镯上,沉默无言。
凰镯上的凤凰雕刻得很精致,苏皖觉得,她未曾有一刻,这番清楚镯子上的花纹。
如今,她只有将自己的全副心力转到别的事情上,才能阻止自己愈加严重的心慌。
司慕琳坐在苏皖旁边,看见她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,咬了咬唇,坐到她旁边。
司慕琳一伸手,就打算将苏皖的头放到自己肩上,不想却吓了苏皖一跳。
苏皖的右手自然的向后打去,“咚”的一声,镯子撞到了后面的硬板。
苏皖的右手被震得微微作痛。
司慕琳没想到她这般大的反应,一时也愣住了。
苏皖以前,不是这般容易被吓到的。
“叮。”
细微的一声轻响。
司慕琳困惑地四下看了看,“什么东西落了吗?”
苏皖心神不在,自然没有听到那一声,见底下没有其他东西,也就没有再看。
司慕琳挠了挠头,“可能我听错了。阿皖,对不起,我刚刚只是想要安慰你一下,没想到吓到你了。”
苏皖摇摇头,掀开车帘的一角,外面的景色在飞速地变换着,汴梁应该近了。
“阿琳,你走的时候,那个雪人化了吗?”
“没有啊。”
那就好。
――
苏皖是在傍晚到了汴梁城内的,赶在了城门即将关闭的前一刻。
马车飞速地往睿亲王府奔去,坐在其内的苏皖虽然被颠的脸色发白,但是一句话都没说。
只是,她捏着坐背的手愈加的紧了。
睿亲王府没有人想象中富丽堂皇,相反很是朴素。
如果不是门前的牌匾,和那两头大大的石狮子,谁也不会想到这是睿亲王府,顶多是个富人的府上罢了。
司慕宇将腰上的牌子递给阍人,让他传到里面。
夕阳西下,石狮子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。苏皖回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融在里面,直到后面一个影子愈加临近。
苏皖的肩膀被人搂住,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,“怎么这么任性,不是答应我,不来了吗?”
“你也答应我,要平安回去的。”苏皖有些埋怨的声音传了出来,但是更多却是心疼。
傅景临转到她面前,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痞笑,仿佛他还是那个京城里肆意的少年。
可是,有些东西,总归是变了。
比如,他眼里的疲惫,他眼下的青黑。
“你瘦了。”
“嗯。咳……”半出口的咳嗽被压了回去,“外面凉,我们进去。”
傅景临拉着苏皖的手,带着她往自己的卧房走去。
还未走近,苏皖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。
傅景临调侃地说道:“这药味怕是跟皖皖解毒那阵子的有的一比吧。我没有闻过,皖皖说一说,谁的更浓一些?”
苏皖从进了这个院子,神色就没有松下来。
傅景临瞧着,只想要让她宽心一些。
“你的,更浓。”苏皖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思,努力笑道。
“那里面更浓,皖皖可要受住。因为,傅景临不想再放开苏皖的手了。”
傅景临的手与苏皖的十指相扣。
苏皖握紧,“好。”
夜色彻底沉了下去,司盛端着一碗药敲了敲门。
房内细小的说话声停下,有人咳了几声。
“咯吱”一声,苏皖将门打开了。
司盛朝里看了看,见傅景临坐在了床上也就没说什么,将药碗递过去。
“想来今天他也不会找借口不喝药了。”司盛笑道。
苏皖接过,“他之前没有按时喝药吗?”
“有,当然有,”司盛的声音提高了几分,故意让里面的人也听见了,“只是每次都要人三催日请。你一个转身,他就能把药给你倒进了花盆里,面上还是一片坦然。”
里面的咳嗽声又传了出来。
苏皖低笑一下,“多谢姨父这段日子的照料,等他好了,让他想您赔罪可好?”
“好,怎么不好?”司盛笑了几声,转身离开。
苏皖端着药向里走去,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。等到了内室,她的表情已是一片严肃。
傅景临主动从她手中接过药碗,一昂脖子,药悉数进了他的喉咙。
明明很苦,但是他却没有吭一声。喝完,还倒了倒碗,证明没有药留下。
傅景临明显的讨好并没有让苏皖脸色好起来。
“为什么不愿意喝药?”
傅景临垮下脸,“你不知道,姨父这药熬的太苦了,实在是难以下口。但是我保证,之前的药我都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