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渠从忧姬眼中看到了得意,她将拔下来的指甲放在婢女端着的托盘里,俯下身对着何渠耳语道:“你想让程哥哥心疼你,不妨再叫的凄惨些。我们打个赌,看看拔到第几根指头的时候,他会喊停。”
何渠疼的嘴唇发白,她低头看了看血肉模糊的指尖,心里明白,以程寅对忧姬的放任程度,只要不危及她的性命,莫说是拔指甲,就是抽筋扒皮他都不会多问一句。
何渠抬头,视线飞快的略过同居上位的男人,一阵微风从敞开的门口灌入殿中,拂过他案前的经书。昔日的枕边人在堂下皮开肉绽,一身疮痍皆由他所赐,这满纸的慈悲言他竟然还读的下去。
疼痛逼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,何渠觉得绝望。
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。
忧姬是极厌恶她的,何渠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那段地狱般的傀儡人生。
虽然现在何渠的一切都成了她的,可被剥夺的时间却回不来了,包括那些美好而难忘的回忆,也都是何渠和程寅的,不是她的。
尤其在程寅望着她,口中却念着渠儿的时候,忧姬恨不能立即将她除之而后快。
偏偏程寅事事顺她的心,随她的意,唯独在这件事上拒绝了她。
“十年,十年之后我就能骗过老天爷的眼睛,让你用她的身体无所顾忌的活下去。到时候,她任你处置。”
程寅说这话的时候,用的是一贯云淡风轻的姿态,腰间甚至还佩戴着何渠亲手缝制的香囊,天青色的,里面填的是何渠春日里采摘的小野菊,淡淡的苦味,比不了那些名贵的香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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