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激他代我上山采药,但是他临走前犯上的举动我还没忘,也许是他本性轻浮,或者是我这个主人当得不够称职,太过亲近,导致上下没了界限。这并不是我想要的,我认为彼此客气、有距离的主从关系恰恰好。
我将草药捡出来,摊开在后院晒干。需要的六味药也只是取了部分用于医治患者,剩下的都收了起来。这些稀有的草药,采一次可以用许久,倒也不是太费事。
我取出一只较大的荷包,里面有银二两。递给了阿福。说道:“你代我上山采药,这是额外的酬劳。”
阿福掂了掂荷包,脸色却冷了下来,说道:“你认为我替你上山采药,是为了钱?”
我扭过头,说道:“无论什么原因,我感谢你,必以金银。你尽职尽责,我报以酬劳。虽然谢你替我去了。但是下次我的决定,你还是不要太过干涉的好。”
“所以,你是想推开我?”阿福直视我问到。
话既然说到此处,有些事情就必须得问了。我转过头,问他:“你对我有意?”
阿福将荷包扔在了我面前,说道:“我表现的难道不够明显?”
我说道:“你是断袖?我乃男子。”
阿福嗤笑一声,说道:“女扮男装罢了,你那身装扮骗骗普通人尚可,却是骗不了我这等习武之人。”
我心中吃惊,面上却力求镇定,问他道:“你是何时发现的?”
“救你之时。”
我心中惊异,说道:“那你在福泽堂当护卫,是为了找个活计,还是因为我之故?”
“都有。”
“我既做了男子,便此生都会以男子面目示人。且我对你只有主从之义,无男女之情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答道。
“我并未强求你给我任何回应。但是也别拿银子打发我。我为你做的事,是我想这么做。至于干涉不干涉的,若下次有危险,我仍会阻止你。”他从地上拾起荷包,放在我手上。
靠近我,在我耳边低语:“所以,别想推开我。”
说完,便转身离开了。
我将银子随手丢在了桌子上,揉了揉抽痛的额角,我的女装被识破了,反倒不能随意赶他离开了。好在目前并未逼迫于我,且再观察看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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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帝女的阿福感到莫名的愤怒。因帝女与他生分,因她不信他。但是怒气过去后,又是浓浓的失落。他自己选择隐瞒了身份接近她,怨谁呢?
对于一个陌生人,如果帝女毫无戒心,那就不是她了。虽然她自小受宠爱地长大,但是并不傻,事实上,经过了焚天的逼迫,帝女能对人持有善意已经让后骁觉得惊讶了。
他对帝女的关注仿佛变了质,他的身体里像住着两个人。有时他很难控制住一瞬间而起的情绪,那么激烈、绝对、黑暗、充满掌控欲和独占欲。
当他清醒过来后,那种情绪又消失无踪,可他还记得那种感觉,那种满足的感觉。
后骁虽在三十三重天,但是阿福所有的感知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,阿福就是他,他也就是阿福。
帝女对他的亲近与疏远,温和与冷淡,都能激起体内的另一个他。他有种猜测,却又觉得不大可能。只能暗自按捺住自己。岌岌可危地保持着一颗道心。
帝女在边城医治着百姓,积攒着功德。京城风起云涌,帝位的竞争到了白热化的阶段。
君晏借着纳妾的机会,直接弄死了一个王兄,还把帽子扣在了韩起的头上,虽说后来他曾担心过韩起一怒之下攻打京城,结果防备了一夜之后发现韩起带着大军拔营走了。顿觉心腹大患已除,帝位是其囊中之物。根本不把其他三位王兄放在眼里。
但是形势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样好。尽管他和两个王弟的势力占据了不少要职,但是另外两个势力,三个王兄隐隐有了结盟之势。
朝堂内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阶段,但凡一方赞成的,另一方绝对会反对,全部的朝臣几乎都已经站队,每次上朝都是口沫横飞,甚至会大打出手。这种状况下,地方官员,尤其是边远地区,开始有了坐大的趋势。
而每次上朝都是在内耗,朝政把持在各个势力手中,为了赢过对方,不择手段,百姓的利益是第一个被牺牲掉的。中、央统治力下降,政、治开始败坏。贪官酷吏开始变多,天下乱象已现。
即使是这种微妙的平衡也并没有维持多久。首先发难的还是君晏一派。他授意自己的一派的官员弹劾其余三王门人不法。
兼并土地,草菅人命,侵吞灾款……一桩桩一件件陈年旧案,或真或假,列出十几项足以砍头的大罪。
最妙的是被弹劾的门人,事先还咬死了都是自己所为,不肯牵连到各自的主人,可是被请进大牢不多久,纷纷改口,称是奉了主人的命令,府第里有三王不法的罪证,通戎的书信!
君晏带兵包围了三王的府第,但其余三王也并未坐以待毙,早已调集了一部分兵力入了城,与君晏、君暄和君旭的三路兵力杀到一处!
京城百姓宛如惊弓之鸟,纷纷奔走躲避!没能及时避开这场祸事的,都莫名成了两方争斗的冤死鬼。
京城内的这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