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话以后只好低下头,对那婢女眨眨眼睛,示意让她开门。
这边格安心里却好笑,究竟是怎样的哥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吴琢这么怂。
“世子爷……”
随着吱呀一声响,吴珩进了门,忽然看见这屋里还坐着一个头戴幕蓠的妇人,于是先作揖道:
“见过夫人,在下吴珩,此番来寻舍妹,还请夫人见谅。”
吴琢一步上前,拉住他的衣角。“哥,我错了,但我不回去。今天,是我和秦王妃约好一起出来玩的。”她连着眨眨眼,暗示吴珩给她点面子。
吴珩轻轻瞪了眼吴琢,心下却微微诧异。自己的妹妹与秦王妃什么时候这么要好,还偷偷溜出府来着戏园子听戏。
他忽然想起早上云麾将军同他说的话,面上不动声色,却是又恭敬行了礼道:“原来夫人便是秦王妃。”
吴珩只见那座上的秦王妃颔首。她带着幕蓠,看不清是什么表情,动作轻缓而大方,显得略有倨傲。
然而,天道好轮回,这次却换了格安大惊失色。
她娘的喂!幕蓠下的格安看到吴珩,脸上血色尽褪,左手紧紧握拳放在腿上。
她有想过面前这个人会回京城,但她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撞见他,更没想到他居然是吴琢的哥哥。
她瞄了一眼吴琢,心中分外懊悔。自己怎么就这么随便地交了一个朋友,应当先打听一下她的家中人。然而她根本就不记得,这个手下败将叫什么名字,又究竟出自哪家,只记得这张脸。
这张脸,曾任定北军副将。
几个月前,那时她还是及翁将军,南下一路从渔阳打到渠城,不仅让他连吃几场败仗,一路仓皇逃窜。后来抓住他,还逼着他写了家书讨要赎金。
再后来,她和娜塔尔公主偷偷换了身份,又是一顿威逼利诱搞定了护送的北胡使臣。小心翼翼每天带着面纱,在重重保护下来到京城。
格安慌张,脑子却转的飞快。在心里赶紧盘算了下,这大梁境内,能认出她的应该只有三人。
一个是那刚刚启程回北胡的使臣。人是在他手底下出了差错,只怕是夹紧嘴巴不敢说出来的。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自己的人看着,不惧他泄露一点秘密。
第二个是雪晴,绝对是自己人。
第三个,就是这忠勇侯世子。只是她当年缺钱缺的紧,其实本不应该自己露面的。
秦王应该已经猜到她是冒牌的娜塔尔公主,但他或许打死都不会想到,自己就是梁人传闻中那个血腥残暴,杀人如麻的及翁将军。
家国大恨,差点杀身之仇,哪个梁人不想报。
格安抖了抖。
活该!谁让自己不好好学汉话,到现在都记不明白吴琢和她哥出身哪个侯府。
秉持着不出声不露脸不起身的准则,她静静坐在一边看台上敲锣打鼓。
吴珩见秦王妃似是不待见他,只道是自己唐突了,不便多待。于是吩咐了吴琢几句话,告辞出门。
这边吴珩一走,格安才暗暗长舒一口气,背后出了一身冷汗。暗自庆幸还好今日出门幕蓠戴的厚。万一被看到了,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估计根本来不及解释,直接被追着砍吧。想到这里,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。今后可惜是要离吴琢远一些了,如果被她哥哥不小心看见,那么自己小命休矣。
那边吴琢半天看秦王妃不出声,还以为她生气了,赶紧赔礼道歉。
“今天真是我对不住你,我哥就是这样子,老古板,从小就喜欢揪我小辫子。”
格安只顾点点头,心里还残留着紧张,她不想进行这个话题,于是故意转移了吴琢的注意力:“行了我们不扯这些。快开唱了,先听吧,其他烦心事儿等听完再说呗。”
吴琢就是喜欢格安这种及时行乐,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,她高兴一应,就把等会儿回家可能会发生的一通丢在脑后了。
今天台子上唱的是近日京城里最热的戏,战平关。
那场子上的角儿们,脸上都涂着好厚的粉,一来一往,格安看不出个一二三,雪晴在旁边倒是给她解释了一下。
具体就是说,边关来犯,皇上一声令下,小武将辞别自己的妻儿老母,上了战场,三番五次,壮烈牺牲。
武将身死的消息传回家中,妻子悲痛欲绝。但是因着上有老下有小的缘故,只能坚强地活着,却是每天流泪,待老母长辞,孩子长大成人,便自缢了。
台上人唱的凄凄惨惨,台下格安笑得花枝乱颤。
她指着那扮作妻子的角儿,对雪晴问道:“唉你看看,你说她明明可以养大孩子,享享清福。再随性一点儿,改嫁找个合心意的人,非要在这里死来死去,故意的吧。”
她偏过头看吴琢,却见她两眼模糊,一直在抹眼泪,心里震惊,赶忙憋住笑问了原因。
吴琢经不起问,一边抽噎一边答道:“你看,他们真的好可怜,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,阴阳两相隔。但是却能生同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