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同穴,也算是好结局了,真是悲凉的故事,呜呜呜。”
格安使劲眨眨干涩的双眼,也想挤出一两滴泪,却失败了。她讪讪闭了嘴巴不再说话。心想大梁人的乐子,她可能不太懂。
吴琢却是流了格安想流的泪,继续抽噎道:“可怜河边无定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。”说完又开始抹眼皮子。
格安一时迷茫,这怎么动不动又吟起诗来了?究竟是什么意思?但她不好开口,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,惹得吴琢更不开心,赶紧低下头喝水掩饰尴尬。
就像她每次劝雪晴,越劝哭的越厉害,不理她还被一顿莫名其妙地酸。
怨不得梁人都说,最难懂的,就是姑娘家的心,好似海底针。
☆、第 16 章
大梁贵族女子的生活,无非就是在家自己玩,出门和朋友玩,赴宴聚在一起玩,格安如此想。
幸好秦王没有食言,下山不久就给她找了个女西席,教她点读书识字,风俗礼仪,不至于太无聊,天天流连些乐坊戏院。
这两日太后要过寿辰,皇上也大病初愈。秦_王府备了许久的礼,一到六月初六,便随着各路王公贵胄进宫赴宴拜贺。
好一派太平盛世的模样。只是不知道,千里之外的北胡王庭里是否还好。自从来了这秦_王府,她才分外怀念原来递送军报的哨兵,如今光杆将军一个,两耳不闻窗外事,只能每天暗地里担忧叹气。
太后的寿辰并非完全分席,只是给没有结亲的小姑娘们专门劈了一块地方,单单挂着细帘。旁边还有一道偏厅的,都是供女眷休息的。
格安与秦王走在一道,她有些不安,在心里接连祈祷盼着今天能平平安安,快快过去。只是因为她实在不太适应这种大梁人的宴席,更喜欢在外面自由自在地晃荡。
回想起上次进宫时那太后的一颦一笑,格安心里微微有点发毛。她征战多年,有种野兽般的直觉,曾带她死里逃生过几次。
而这一次,它出现了,并且告诉自己,离太后远点。
秦王低头看了看格安,只见她半敛着眼眸,抿着嘴唇,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。于是,他轻轻握住了格安的右手。
格安忽得抬起头来,眼睛瞪得很大。
“我去侧殿见皇上,你先去偏厅休息,等寿宴快开始了,就出来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他嘱咐道。
格安点头表示知道了,又同他道别,就跟着身前引路的的宫女走,进了偏厅里。
穿过帘子时回头,她模模糊糊地看见秦王还站在原地,不知道是不是正注视着自己。
格安鬼使神差地挥挥手。
只见那道身影动了,投过细帘的影子摇晃,好像也挥了挥手。
格安笑了一下,转眼便踏进了偏厅。
厅上正坐的人,她认识,正是长公主。旁边坐着的,她也认识,长公主的女儿,辛明镜。
那宫女对着长公主行礼,将她引到座上坐下,便告辞离去了。
格安环顾偏厅里的夫人和姑娘们的位子,心下了然。是她以前不懂这大小座次,现在才算稍稍明白。
她是秦王妃,皇上胞弟的正妻,北胡和亲的公主,让她坐在这么一个不前不后的尴尬座,其实就是在给她找不快而已。
众人还在讨论此次的寿礼,上面几个姑娘叽叽喳喳,好一顿哄笑,那边辛明镜眼里一亮,开口道:“呀,秦王妃来啦,真是好久不见呢。”
对,上一次见,还是投壶的时候,算算有一个多月了。
这边话音一落,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投落在格安身上。
“长公主金安,郡主别来无恙。”格安见此起身,对着座上的长公主行了礼,又往旁边一拜道:“给诸位见礼。”
而座中有几个从没见过秦王妃的,对她很是好奇,问东问西。
“王妃是北胡的公主,给我们说说北胡什么样呗,我们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去的最远的,就是东郊的竹林了。”
格安倒是不排斥这些讲故事的话题。她扬起嘴角轻轻点头,挑了两个有趣的逸闻,夹杂着些北胡的风土人情说与她们听,把众女逗得哄笑一团。
旁边一个反绾着乌发的小姑娘问道:“王妃,按理来说,北胡的姑娘们都是潇潇洒洒,骑射奔走,应当多教太阳晒了。可我们见你,怎么能这么白呀。”
此话一出,好几个姑娘都凑过来盯着格安瞧。
外面的阳光透进窗来,散落在屋子间。格安挪了挪背,半边脸便被笼在光线下。直直望过去,竟是与旁边白色的窗纸融为一体,耀眼得不能直视,叫人眼睛流泪。
女孩子聚在一起,最爱谈论的就是容貌发饰,穿衣打扮,此刻便一下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对呀,我们先前听说娜塔尔公主的肤色若蜂蜜一般,一时还想不出来是什么容色。今日一见,这哪里是蜂蜜,明明白得透光。”
“王妃跟我们讲讲呗,究竟是怎么护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