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!”
“给小北补吧,瞧他小矬个儿!”
“还他妈整天在大院里给群孩子当头儿呢,傻了吧唧的,这院群秃小子里面就、他、最、矮!”
少棠声朗,转身挥手,声音仍然回荡在楼里,人已经奔楼走没影了……
孟小北错过少棠来访,回家就急了,跟他爸吼了。
孟小北说:“少棠叔叔来咱家,爸你去喊我?”
孟建民瞧着他:“你爸我还去煤堆头喊你去?”
孟小北:“少棠叔叔是找你来的还是找我的?”
孟建民:“他是你爸还是我是你爸?”
孟小北嘴里咕哝:“就样么……”
孟小北然后跑到队去要求探营。传达室站岗小兵都认识这小子。这要是大人来,准儿许入,看是这孩子,通通,登记名字,就让他去了。
孟小北熟门熟路,溜小跑直奔连队宿舍,有人就在楼里喊,“棠棠,快起来,你儿子都来看你了!”
贺少棠窝在被窝里,看书呢,脸略微发红。
孟小北打小可没少得病,折腾习惯了。他这还是头回,见到少棠病了!
大人病起来比小孩邪乎,尤其平日里身结实健壮的,病来如山倒。少棠之前还走着去孟家送东西,回来就歇菜趴窝了,浑身发热。
少棠睡的铺。孟小北倒也客气,哧溜钻上床,猴在少棠床铺的蚊帐里面,像坐轿子似的,隔着被子屁坐对方大腿上,像条大腿就是给他的腚准备的。
少棠说:“爷传染你啊。”
孟小北说:“我有免疫力,我金刚坏身。”
少棠,掰过孟小北的脸:“让老子瞅瞅你满脸的免疫力。”
小北双眼睛起来,直接就眯得没有了,两腮两溜特别逗的褶子。贺少棠意识,数这小子鼻子上有颗水痘疤痕。
贺少棠难得病回,胸膛枕上去发,声音也轻,喉音略哑。
抗洪奋战数天,铁汉也撑住这么折腾,累病了。两条腿在麦田泥水里淌走,泡烂块,涂了药膏,用纱布包着。
同屋战友取:“啧啧,饿说贺黛玉,半天都没床了吧,瞧这病怏怏的,连咳带喘的呦!”
睡上铺的小斌也跟着嘲:“小手帕,大鼻涕擤着,刚才孟小北没来的时候,我都听见这狗日的在被窝里喘来着!这会儿他儿子来看他了,他又装成老子了!”
贺少棠拳捶向上铺床板:“吧。”
孟小北从兜里掏他皱的手绢,递过去,大声:“棠棠,我要听你喘。”
全屋哄。
贺少棠拿脚拱,骂:“喘你大爷!”
孟小北颇有求知欲与研究精神,在桌上倒腾些药丸。
少棠从被窝伸头,低声:“嗳别吃。”
“小北臭孩子,快给我吐来,老子的丸药你也吃。”
少棠把大药丸子从孟小北嘴里抢回来,自己成两瓣嚼吧嚼吧吞了,吃完中药满嘴呼的都是微苦微香的味。
楼里串雄赳赳的脚步声。
门床位的兵低声:“嗳,排来了!”
个班的兵迅速拉桌搬凳,围坐在桌旁,打开书本装模作样,这是晚间业余的政治学习时间。
孟小北精明的小眼转,少棠已经掀开被窝。俩人心有灵犀,无需语言交流,孟小北迅速钻入被窝,把头蒙住……
排穿军绿胶鞋的双脚在少棠床前转悠了圈儿,隔着蚊帐往里寻么。
小北捂得都快要窒息了!心腹诽,厮怎的还走!
排缓缓低头,瞄着贺少棠,冷:“还藏?”
“老子看你俩还藏?!”
“小混,来!”
排猛掀蚊帐帘,从被窝里张牙舞爪头狼崽子……
第十章剖心
再后来,年农历年年尾,政治环境日渐宽松,改革的前哨来东风。年节,是厂里职工与队官兵起,在大操场上搭台子开联欢会。
贺少棠他们队伍个列队散打、对练擒拿的节目。少棠上台表演,还站第排正中间,拳打得漂亮,人也得精神帅气。这人每回飞起来空中飞踢、然后重重摔到上,台皆片惊呼。孟小北哆嗦,就像摔的是自己身上,都疼着了,意识揉揉自己膝盖。他然后又看到少棠动作矫健从上蹿起来,眼神可酷了。
厂里名老职工在台上和着伴奏唱秦腔段子,台官民群众拼命拍掌,片叫。
工会组织象棋比赛,孟建民拿了全厂第名,决赛唯输给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棋迷。别的十岁的人,全过孟建民,两分钟就被将死。人家都说,还是孟师傅脑子使,本来就特聪明,又钻研书本,当年就是个学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