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棠垂着眼皮,仍是分成熟分狂傲痞德行,逢人便淡淡丢句,“这儿”,语气里都透着自豪与意气风发。
少棠用他各副食票,从部队供销社给小北买吃。买了蛋糕,还有瓶芝麻酱。
蛋糕七斤,是许多家星期饭钱。这也就是小北认了个不差钱干干爹,才有钱喂他吃蛋糕。
芝麻酱般是按家里人头凭票领,半年每人二两,平时马宝纯都不舍得拿来给孩吃。孟小北这回可捞着了,管够,吃大半瓶,少棠给他捋脖,说“瞧你这儿息!你别再噎着、噎死了!”
小北也有机会再次造访森林里哨所。
迎接他们是哨所里群嗷嗷凶猛“恶狼”,小斌他们突然从屋里扑上来,用棉被蒙住少棠头,摁在床上蹂躏……这是他们班贯对待进山者“礼遇”。在山里憋得浑身绿群人,看谁从营里吃饱喝足了回来,都要疯狂发通生活枯燥闲闷。少棠被棉被捂了,手脚动弹不得,挨了记闷拳。当然,隔着棉被也打不疼,战友之间闹着玩儿。
孟小北可向着少棠了,扒着小斌肩膀骑上去怒吼:“不许动干爹!”
小斌不服气地说:“哎呦喂喊得这叫个亲,他生你吗!”
旁人同起哄:“棠棠,你不是每天晚上到被窝里,墙上啊?啥时候整这么大个宝贝儿!你日得儿吗!”
人里姚广利插句嘴:“他也就日得动小斌。”
小斌分辨:“瞎扯!明明都是饿日他!”
群爷们儿动作粗鲁豪放,说话就是“日”来“日”去,连带孟小北起捂进被窝。眼前黑压压片,耳畔是闷闷欢闹声,孟小北乎喘不过气,黑暗似乎看到少棠双眼,丝微亮。少棠鼻翼间气息热烘烘,直在他脸上……俩人起惨遭蹂躏。
林间山清水秀,别有洞天。林场工人艰苦作业,开荒,参天树轰然倒,浓绿枝桠间闪烁缕金光,照耀山沟里不为人知幽境。
少棠带小北在个水潭边洗澡。
林里没外人,更不会有女人,远近作业工人或是哨兵皆是群粗鲁糙汉。两人脱得光,不必有所顾忌。
潭边还立着忠犬二宝石头碑衣冠冢,周野草苔藓丛生。
二十岁贺少棠,时极年轻,身材瘦削修,又有层结实肌,赤身蹲在潭边,影静静地浮在水上,周白雾缭绕,影影绰绰。
孟小北夏天晒成只褐猴,后背淡淡层细微在光晒成金,像金丝猴。他仔细地扒着看:“干爹,你肩膀上留了疤。”
少棠说:“吓人吧。”
小北说:“从后面绕到前面,差儿砍着你脖,天流多血。”
贺少棠不在意,淡淡地:“没事儿。”
少棠把巾往后甩:“儿,给你爹搓搓背。”
孟小北就乖乖地给他干爹搓背。他干脆站起来,只光脚丫踩在潭边石头上,拉开个惯使力弓步,又,十分卖力。少棠静静烟,半眯眼享受着……
水声缓缓流淌,眼前面纯净水晶,水晶底鱼儿徘徊,天空碧蓝如镜,上辉映,美得如梦如幻。
在孟小北心里,这是他记忆天堂,他与少棠似乎最亲密段时光。
孟小北搓得汗都来了:“哎呦累死爷了,你舒服了没?”
少棠:“舒服,真孝顺。”
贺少棠这人表面温和,骨里也是烈性。这人身上最柔和地方,就是脸上眉眼间线条,安静时候温存而美,确是个美男。但人千万不可貌相,不能把狼当成个兔,不然回准儿吃这人亏。
少棠嘴角附近有颗很小黑痦,凑近才看得见。
孟小北摸着颗痣:“你用自己头能到这颗痣吗?”
少棠说能,然后伸头给他看!
孟小北:“小斌叔叔说你这是美人痣!”
少棠略带痞气乐,嘴唇翘起来,很看:“哼,老是美人儿么?美人儿有这么壮皮这么糙,吓死他大爷了。”
孟小北也慢慢开了,小耷眼,瓜脸,细瘦身材,已有后来帅气大人样儿雏形。
俩人光屁股并排坐潭边,撩水洗。小北这时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与少棠有些不同。他没有抖动喉结,他也不胡须发。他还没发育呢,离青期还颇有年,没太多方面概念。
少棠勾勾手,搂过小北肩膀,开始聊父间悄悄话:“嗳,你们班个穿裙小女孩,就跟你个幼儿园来现在个班,她跟你关系特吧?”
孟小北耸肩:“还成吧。”
少棠:“生瓜蛋,跟干爹说实话。”
小北:“是实话啊,关系还成啊。”
少棠:“去学校门接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