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的眼泪：“殿……”

祝云璟被泪水沾湿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，哑声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“……禁卫军在西华门抓到了个冷打扫的太监，从身上搜了你贴身戴的玉佩，太监说你给的，让递话去京南大营兵的府上。”

祝云璟愣住，片刻之后闭起了眼睛，嘴角扯开抹讽刺的弧度：“我还当真败涂。”

“殿，”贺怀翎皱眉，“我信你会这事。”

“你信有什么用，父皇都信了，已经完全放弃我了，要杀了我，竟然要杀了我……”

祝云璟的声音颤抖，似伤心极了，贺怀翎沉声问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祝云璟摇了摇头，睁开还着泪的双眼望向贺怀翎，呐呐：“我写了封告罪血书，和枚玉佩起交给了给我送饭的太监，要送去宣德殿，我只想提醒父皇看在母后的份上再给我次机会，我没想过要造反，我要有个能耐就会沦落至此了。”

贺怀翎无言以对，良久，才艰难：“……陛已经赐了毒酒和白绫。”

“呵，”祝云璟低了脑袋，“没想到最后来送我上路的人竟然你。”

贺怀翎的眸色沉了沉：“你想死吗？”

“我还有的选择吗？”祝云璟的目光落在自己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上，自嘲，“谁会嫌活腻了想要去死呢，我才十八岁，日子还没过够就这么被冤死了，死后怕连个给我烧纸钱的人都没有，我怎么会想去死。”

说完眉头狠狠拧，抬眸看向了贺怀翎：“你帮帮我吧，想办法把我救去，你有办法的？你这么问我就有办法的吗？”

贺怀翎深深望着，目相对，祝云璟看到贺怀翎幽深的瞳仁里有什么情绪正激烈翻涌着，以为贺怀翎在犹豫挣扎，心脏砰砰狂了起来，求生的欲望胜过了切，扑上去用力攥住了贺怀翎的衣袖：“你救救我……你得救我，你必须得救我！”

“殿……”

贺怀翎似欲说什么，刚开便又被祝云璟打断了，揪着贺怀翎的衣衫，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：“贺怀翎你得救我！这你欠我的！”

祝云璟拉过贺怀翎的手，搭在了自己腹部，眼泪簌簌往掉，哽咽：“你摸摸看，这个肚子已经有个多月了，里头你的孩子，我怀了你的孩子，你能这么见死救，让我们父子尸两命！”

贺怀翎倏瞪大了眼睛，满眼震惊和可置信，搭在祝云璟腹部的手自觉微微颤抖。祝云璟腹中的胎儿像应到了什么般，竟也跟着打起了，拳打脚踢回应着隔着层肚皮触碰着的另个父亲。

祝云璟疼得满头大汗，合着泪水起往掉，贺怀翎将人抱进怀里，紧揽着，声音颤抖：“殿……”

祝云璟在怀里艰难抬起头，眼中带着哀求：“你救救我……我求求你了，我想死，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，救救我，我……”

“别说了，”贺怀翎将人抱得更紧了些，亦似在恳求，“殿你别说了，我帮你，我定帮你。”

昭帝要赐死废太子的消息多时便已传遍了皇，还在重华殿念书的祝云瑄听闻后立刻冲去了御书房，想要求见昭帝，却被拦在了外头，直接撩开衣摆跪了去，边停磕头，边冲着里头大声喊：“父皇！儿臣求您了！留大哥条命吧！求求您了！”

没有人理，直到祝云瑄额头上已经磕了血，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才了门来，满脸为难提醒：“殿，您还回去吧，陛身子适，刚刚呕了血晕了回，太医还在里头呢，这会儿会见您的。”

祝云瑄泪满面：“父皇为什么要赐死大哥？到底为什么啊？！”

“……这，陛的圣旨，传旨的定远侯已经去了冷边，您跪在这里也没有用啊。”

祝云瑄跌跌撞撞爬起来，转身便往冷的方向跑。

贺怀翎揽着已经瘫软在自己怀里的祝云璟，抬手撩开被泪水沾湿黏在脸上的发丝，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的脸，祝云璟闭上眼睛，难得乖顺，似这会儿贺怀翎对什么都会反抗。

贺怀翎看着这般，既心痛又无奈，过了片刻，待到祝云璟情绪稍稍平复了些，才从怀里取了粒药，递到祝云璟面前，压低了声音：“这个药，你从前用过的。”

祝云璟水光泛滥的双眼里带上了丝疑惑，贺怀翎小声解释与听：“假死药，之前你叫人将许翰林从狱里偷来用的应该也这药，这药服去后人便会没了气息，如同身故了般，太医也验来，药效能持续三天，之后便会自然转醒，别怕，你把药服去就行了，之后的事情我会安排。”

自从祝云璟事后，贺怀翎便直随身带着这药，原打算或许有朝日情况紧急时能派上用场，却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。

祝云璟着粒